改革开放初期的老区平山
平山岗南水库
金秋时节,我们驱车前往太行深处的革命老区平山县,所到之处都感到一股强大的改革激流在这里涌动。昔日西风古道、饥馑终年留给老区人民的艰难和羞辱正在成为遥远的记忆。平山,这个古老而光荣的地方,正挟带着改革的雄风,呼啸着冲出这闭塞的山谷,以崭新的形象崛起在人们面前。透视它近年来“凤凰涅槃”般的变化,了解它经历过的困惑、不安、骚动、奋起的过程,引起了我们无限的遐想和反思……
平山有鲜红鲜红的过去,父老乡亲们也习惯于陶醉在这种氛围内。忽如一夜春风来,他们从天堂回到了人间。
时间推移到了公元一千九百八十四年。当时,共和国正激荡起改革的春风,平山还在浑浑噩噩的贫穷中呻吟,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幅畸形画面。
当年中央机关所在地南庄村,全村121户、499人,人均3分地,人均年收入只有70元,打下的粮食只够吃7个月。有的户无钱购买换季衣裳,盖了七八年的被褥破得不敢拆洗,有的户炕上铺的是捡来的水泥袋。
水库移民村生活穷困,乡亲们糠菜半年粮,国家配给的猪饲料人也吃了。有的远走他乡,有的逃荒要饭,有的扶老携幼走西口……
一位50年代复员的国防战士背着背包回到故乡,20年过去了,身上穿的还是那件千衲百补的破军衣。
小觉某村一家兄弟三人都是光棍,其中一人花几千元“娶”了一个媳妇,因难产死于大雨滂沱的转院途中。
东马舍口村67户就有31个光棍,村里一放炮,邻村人就说,马舍口又死人了。因为村里整整5年没娶过一个媳妇了!面对此情此景,小伙子们大放悲声,“有山有水风光好,只见哥哥不见嫂”。
在战将郭天民、赵尔陆当年战斗过的高山寨,县委书记哆嗦着从当年堡垒户手中接过黑乎乎的菜团子,不禁潸然泪下。
在县统计局,我看到了一组数字:1985年,全县工农业总产值仅2.6亿元,财政收入不足900万元,人均年收入只有260元。其中200元以下的村有361个,占全县总村数的50%。贫穷,死死地缠绕着平山人。
战争年代,重重叠叠的大山掩护了千军万马,养育了革命,而进入社会主义建设时期,却挡住了人们前进的步伐。
“左”使平山人变得既笨拙又贫困。多年来,他们习惯于在耀眼的光环中生活,年复一年地打发着“花开花谢无日了,春来春去不相关”的岁月。当一个新时代来到的时候,他们仿佛从天堂回到了人间,噢!人总不能老靠回忆过日子。
平山苏醒了,它实实在在地落在了地上。
改革激流在猛烈拍打着闭塞的山门,撞击着这块古老的土地,观念的堤坝开始坍崩了。
在平山,几乎村村都有一本光荣的革命史,到处都流传着鼓舞人心的、近乎传奇般的革命故事,甚至在大山旮旯里,从貌不惊人的老农嘴里,也常常说出一些名声赫赫的大人物的名字,以及与他们的交往。干部,有南下的,有北上的,有牺牲在大西北的,有扎根在戈壁草原的,英雄的平山团至今还屯垦在新疆的阿克苏。平山籍人士在北京的有5万,其中担任领导职务的有1000多人,担任司(局)长以上职务的有100多人。有位同志还诙谐地说,走遍全国,到处都有平山老乡,不少人还都是大官呢。
父老乡亲欢送平山团由建团驻地洪子店开赴盂县上社359旅驻地
在采访中,我也时时泛起一些自豪感。但是说起前几年改革步子不大时,憨厚的平山人几乎都会说,观念、旧观念、老观念,是这个东西在人们头脑中作怪。如果说在改革中还存在一些顽固的惰性的话,那么当农民们从工作队手中捧过他们世代盼望的土地证时,禁不住热泪滚滚。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历次的“运动”,这里执行得最坚决,最不走样,因为他们虔诚地相信,这一切都是“听党的话,照党的指示办事”。
平山人并不讳言他们在改革之初的犹豫和保守。霍宾台村是平山县建党最早的村庄,1982年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时,许多老党员还想不通。“现在呢?”我问。支书王耀文笑了:“那还用说,事实已经教育了大家,过去22年没解决的温饱问题,大包干后两年就解决了。”但我们还是了解到,平山县的联产承包责任制比其他地方晚了一些。
除了“左”的影响外,还有相当一部分人有一种以功臣自居的优越感。抗日战争打东洋,解放战争保卫党中央,解放后修建水库上山岗,光荣的过去造就一种满足感,因而产生了强烈的等、靠、要的思想。这里流传着一个可笑的故事:国家要发养牛补助款了,但有一个基本条件,必须是养牛户才能“享受”。于是全村就买了一头牛,然后由每户的户主牵着,轮流到工作组那里领回一份又一份的补助款。另一个依山傍水的村庄,山上有矿,河里能养鱼,几十年来,他们只是望山水兴叹,坐等国家救济,当人们问起他们为何“守着宝山不开发,依着河水不养鱼”时,他们总是憨厚地一笑,“谁知道沾不沾?”
据平山古县志记载,“平山地居僻陋,民气浑朴,尊君亲上,恪守旧章。”
历史常常有着惊人的相似,它提示着一个深深的哲理:千百年来封建文化这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束缚着这里人们的思想,闭关自守的狭隘观念根深蒂固。同样,历史选择平山作为革命根据地,交通不便,大山重重,“民气浑朴”,也是重要因素。但这一切似乎都太遥远了,今天,改革的浪潮在猛烈地拍打着这闭塞的山门,撞击着这块板结的土地,观念的堤坝开始坍崩了。
1979年2月,下峪村刘国林偷偷串联了几户乡亲,冒着开除党籍、挨批判甚至坐牢的危险,“分田单干”了。紧接着,南甸北白雁、塔崖井子峪也动了起来。
1979年3月,地处太行深处的下口村响起了隆隆的炮声。下口人率先在全县搞起矿业。世世代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人开汽车,使风钻。年底,大把的票子拿到了手中。
1984年5月,农民王月堂经营的石家庄地区第一辆农民客运班车开始运行。庄稼人坐在海绵垫子上说:“噢,原来这玩意儿咱也能开,这钱咱也能挣啊!”
1984年7月,青年农民解明芳办起了平山县第一家地毯厂,产品不但在国内供不应求,他还和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谈起了生意。乡亲们愕然了:“哟!咱庄户主也能办工厂啊!”
1985年5月,集日的平山县城万头攒动,由李晚德等7户农民集资兴建的四层综合服务大楼开张营业了,这是当时平山县城最大的综合商场。入夜,光导纤维霓虹灯拼写的“兴山楼”三个巨型大字五彩缤纷。人们又议论了:“嗨!看人家晚德能耐的,比公家的商场架势还大呢!”
兴山!兴山!振兴平山!这个执着而良好的愿望,包含了多少人、多少代梦寐以求的追求啊!有多少革命先烈为了这个目标而壮怀激烈,慷慨赴死。解放后,又有多少人,为了家乡的繁荣富强而不懈奋斗。有的风华正茂,几十年如一日,从互助组、初高级社,一直到大办人民公社,熬白了头发,落得满身是病;有的奋不顾身,带领群众战酷暑,斗严寒,移山填河,整地造田,人累瘦了,腰累弯了;有的和贫下中农同甘共苦,怀里揣着窝窝山药蛋,没日没夜地在泥里滚、地里爬,夺得了一个又一个丰收年。
他们带着火一样的热情,带着美好的憧憬,苦苦地上下而求索,对工作中的一些失误,历史虽然无情地“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可人民是宽容的,是理解的。
“家乡啊,你在我的梦里萦绕,我在你的魂里游弋。”煤炭工业部原副部长赵子尚临终前的唯一遗愿就是希望家乡早日富裕起来,并嘱咐亲属,要用家乡的泥土塑像,用家乡的石头伴柩。解放军原副总参谋长韩怀智中将和原国家体委主任李梦华也是这样,只要有平山老乡去,他们总是详尽地询问情况,并及时提出一些建设性意见。1988年,80多位老干部从祖国的四面八方赶回家乡,参加党中央移驻西柏坡40周年纪念活动。在座谈会上,著名作家、天津作协副主席杨润身一番肺腑之言、一个深深的鞠躬,感动得人们热泪盈眶。
韩琴普,平山人亲昵地称她“大韩”。她爱人王昭,生前曾任青海省省长,文革中被“四人帮”残酷迫害致死。1978年8月,根据小平同志指示,在聂荣臻、胡耀邦、罗瑞卿、王震、耿飙同志的关心下,王昭同志冤案得以平反。开追悼会时,西宁全城万人空巷、千民缟素,苍天落泪。王昭同志生前十分关注家乡的建设事业,在其受迫害的日子里,也是党的高级干部的韩大姐一方面忍辱负重,一方面还牵挂着平山。她的家被平山人称作“联络站”。平山人进京办事,总要到韩大姐家打个点。多少年来,到底有多少平山人到过她的家,她到底为平山办了多少事情,谁也说不清了。当她突然逝世的消息传到平山时,人们陷入了深深的悲痛之中,很多深受韩大姐恩泽的同志失声痛哭。
华北野战军第四纵队首长合影中的王昭(后左一),前排左一为胡耀邦
广东省公安厅原副厅长白云起,是祖国南大门的一名忠诚卫士,大家熟悉的电影《羊城暗哨》一案原型,就是由他主持侦破的。他身居花城,不忘家乡,将自己和夫人王恺多年来珍藏的251件价值连城的名人书画及古文物无偿捐献给家乡人民。其中有朱德、董必武、郭沫若、齐白石、张大千、赵朴初、李淑一、溥杰、关山月、吴作人、黄胄等147位领导人和艺术大师的真迹、墨宝,又有阿房宫焚后幸存的铺地秦砖,还有马家窑文化彩陶、汉瓦、宋瓷、古海螺、老坑端砚、古树化石、陨石等90余件珍贵文物。
80年代,北京、天津等大中城市的平山籍和在平山战斗生活过的老同志自发组织了“老干部扶贫协会”,他们为平山建设奔走呼号,殚精竭虑,平山县的每一个重大工程、每一个重点项目,无不凝聚着他们的心血和贡献。
就连翘首相望的大海那边,也有一群痴痴恋乡的游子。祖籍城关镇的薛先生从台湾回到魂牵梦绕40年的故乡,一下车就扑在地上,深情地亲吻着这块热土,久久不肯起来。临走时他谢绝了所有的馈赠,只带了两样东西,一件是用上好的锦绸缎包着的一抔黄土,另一件是乡亲们用土法烧制的枣酒。大家心里明白,他要带回去的是家乡的土和水啊。
平山,你牵动了多少人的心啊!
在改革大潮的冲击下,平山人已逐渐改变了农民不能经商、不能务工的思维定式,跳出了传统观念的窠臼,勇敢地扑向了市场经济的大潮。
改革,终于给平山插上了翅膀,它开始了充满希望也是十分艰难的起飞。
解放后,在平山境内修建了岗南、黄壁庄两大水库,128个村、10万多人从富饶的滹沱河畔迁到了高岗旱岭上,昔日被聂帅称为“晋察冀边区的乌克兰”的13万亩良田被淹。当初动员搬迁的时候,那是怎样的情景啊:白发苍苍的老大娘爬在碾盘上哭得死去活来;德高望重的长辈在小孙子的搀扶下,到坟头为列祖列宗燃上最后一炷香;中年汉子从终日耕耘的土地里揣起一把热土;孩子们含着眼泪,一步三回头,望着那往日嬉闹的场院、随风飘荡起伏的麦浪,还有那高高白杨树上的雀巢……但为了下游人民的安全和丰收,眼睁睁地看着洪水把家园吞没,血和泪交织在一起,在心里淌啊。历年来,国家虽然给了一些照顾,但一直没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在一个县修建两座容量在25亿立方米以上的大水库,有人说,这是造成平山穷的一个重要原因。
10万人、13万亩良田,分别占当时全县人口和耕地的三分之一,这不能不说是“贫穷”的一个巨大因素。“民以食为天”,这千年古训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尤其是对长期生活在封闭状态、自然状态里的农民更是至关重要的。
“穷”使平山变得缩手缩脚,许多该办的事情办不成。子弟兵的母亲戎冠秀生前唯一的心愿就是建一处革命烈士陵园,让几千名烈士有个“家”。在县民政局,我看到全国人大常委会原委员长彭真亲笔书写的“平山县革命烈士陵园”题词墨迹。可惜,由于资金问题,委员长的题词长期未变成镏金镌刻。
群众在呼吁,烈士们在等待……
但,这一切都需要“钱”啊!
因为穷,大批知识分子“孔雀东南飞”了。平山籍的大学生毕业后不愿回家乡,分配来的年轻学生一有机会就想往外跑;地段医院连简单的阑尾炎手术都不能做,只好把病人推到几百里以外的县城医院;有才华、天资聪慧的孩子由于师资力量差,半路辍学了;基层懂林、牧的科研人员少得可怜。秋卜洞过去号称“万只兔乡”,1985年因球虫病死亡和销售难,仅剩了700多只。陈卜沟村盛产核桃,但是由于技术管理上不去,加上挂果少和黑皮病,每株树仅能收4公斤左右。
“穷”,养不住人啊!
有一首歌中唱道:归来吧,归来吧!它召唤的是海外的游子。老区人民在用心血呼唤着科技人员,呼唤着现代文明和科学技术。
1988年5月中央代表团参加中共中央、解放军总部移驻西柏坡40周年庆祝活动
20世纪80年代了,“穷”这个幽灵还在这块浸满烈士鲜血的土地上徘徊。今天,电脑技术已进入各个领域;每秒向量运算一亿次的“银河”计算机系统在精密地测算着时代前进的步伐。
共和国自己制造的卫星每隔几分钟就从这块土地上掠过。难道我们昨天的奋斗不正是为了得到这一切吗?历史,竟制造了这样巨大的“时间差”和“速度差”!尽管贫穷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但有一个事实是否认不了的,在战争年代威震八方的平山,现在确确实实是落人之后了。
党和国家在注视着平山的变化,关心和支持着老区的建设和发展。
1984年,邓小平同志亲笔题写了“西柏坡纪念馆”馆名。
1985年,彭真同志到河北视察工作,特邀平山县的负责同志汇报了工作,并满怀深情地题词留念:“祝平山在社会主义建设中,不断取得新的胜利。”
1985年以来,聂荣臻元帅两次写信,祝愿平山经济发展人民幸福,并亲笔为秘家会水电站题名。
1984年以来,姚依林、方毅、黄镇等国家领导人先后到平山视察指导工作。
1988年5月26日,薄一波、康克清、刘澜涛、朱学范、胡乔木、杨成武、傅崇碧等同志重返故地,到西柏坡参加了中共中央、解放军总部移驻西柏坡40周年庆祝活动。
1986年,国务院把平山列为国家重点扶持的贫困县。同时,委派化工部、冶金部来平山帮助指导工作。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财政部、卫生部、教育部、国家体委、全国总工会也给予了平山极大的帮助。
改革之风拂过平山,处处呈现出一派勃勃生机。
把绿色写在大地上。在林业上,坚持生态效益、社会效益、经济效益三结合,重点突出经济效益。建设苹果、核桃、花椒、柿子、板粟五大基地。同时,狠抓林业生产双层经营责任,调动了广大农民的积极性。平山的林地面积大幅提高,联合国粮食计划署官员布雷先生数次来检查防护林工程,看到平山人民造林干劲,连声称赞:“中国人太伟大了!”
让群山敞开怀抱。在矿业开发上,实现了系列化开采。根据矿源分布情况,通过补偿贸易等形式,建成选矿厂15个,年产铁精粉51吨,炼铁厂4个,年产生铁9.5万吨,初步形成了群众采、集体选、国家炼的开发生产体系。矿业收入目前占全县工农业总产值的三分之一。
再现“平山是个好地方,风吹草低见牛羊”的优美画卷。重点发展牛、羊、兔、貂四大养殖基础,全县120万亩宜牧草场全部开放。
平山处处赛江南,人欢鱼跃唱丰年。河北省水产养殖基地县已初步建成。在水产养殖上坚持坑塘、库湾、网箱一起上,国家、集体、个人三同步的方针,鼓励水库移民区“以水代田”,发展养殖业。世民代代不吃鱼、不养鱼的平山人掀起了养鱼的热潮。平山县已跻身河北省淡水鱼养殖先进县之列。
锦绣平山,风光无限。旅游业已成为平山县经济的支柱之一。西柏坡作为“头牌”领衔主演平山旅游的重头“大戏”。驼梁开发、温泉城旅游、天桂山风景区列阵前进,展示着勃勃生机。今后旅游主业将继续独领风骚,筑起平山经济发展的摩天大厦。
科技兴县,深入人心。科技干部下乡进山搞技术承包,张增文办起了石家庄地区第一个民间果树服务队,葛九如带领群众种葡萄、养水貂,被人们誉为“把科技星火播到穷乡僻壤的好干部”,在畜禽优种繁育上,自1985年引进西门塔尔种牛,改良本地黄牛6000多头。几年来,全县共培育引进粮食作物、经济作物、林果、畜禽新品种80多个,引进推广新技术90多项,30多个科研项目分获地区、省和国家科技成果奖。1986年,方毅同志在平山视察后,高兴地挥毫题词:“科技进山,开发太行。”
千秋功业,夯实基础。在基础建设上,交通以资源路、矿山路为重点,解决了50多个村矿产品和土特产品运不出去的问题,实现了乡乡通汽车,村村通公路。新架高压线93公里,解决了35个村不通电的问题。同时,在滹沱河及其支流上开发、建设梯形水电站6座。1984年,平山县被国务院列为全国104个电气化试点县之一。县能源部门还在边远山区,试验成功了风力发电,解决了当地群众用电难的问题。
人才方面,创办了农技学校、技工学校、中医学校,并和北京钢铁学院联办了钢铁大专班,为平山培养了第一批矿业开发方面的专业人才。近年来,平山还从外地引进了人才300多名,聘请经济顾问100多名。
历史,在发达地区和平山这样的贫困山区制造了巨大的差距;改革,却给我们提供了平等的机遇。如果说,其他地方是大踏步前进,平山将是跑步前进。
在全国301个贫困县之中,平山明显地占有天时、地利、人和之优势。一、国家对山老边穷区特殊的优惠政策,外埠老干部信息、技术和关系。二、人口适中、面积大、地理位置优越。地处晋煤外运之通衢,距京广线只有40公里,距天津口岸也只有400公里,适合于大进大出。三、资源大县。是石家庄二次水源基地,动植物矿产资源几百种,经济发展潜力大。四、旅游优势。五、河北省全天候气象条件。六、平山事实上已形成石家庄这个百万人口城市的水源、旅游、建材、生态、副食品供应基地。平山发展需要依托石家庄,石家庄发展离不开平山。随着时间的推移,将越来越显示出这一依附共生关系的重要性。七、劳动力资源充裕。
清晨,走在县城的街道上,一列不甚整齐的队伍踢踢踏踏地从我身边擦过。不合身的西服里套着小布褂,锃亮的皮鞋套在不自然迈动的脚板上。经人介绍,才知道这是到科威特去做劳务工的青年人。“到国外去不害怕吗?”“父母同意你去吗?”我满腹狐疑,问一个满脸稚气的小伙子。“怕什么!我爷爷16岁就当八路军打鬼子,我今天都22岁了。再说,这是给国家挣外汇,光荣事嘛!父母是不太同意我出国,平时天稍一黑还结记哩,我说我不能像你们一样,一辈子在土里刨食,我要出去闯世界!”
今日平山乡村之北马冢村新貌
一代全新的平山人!
当这百名平山小伙子,坐上先进的波音747飞机呼啸着冲上蓝天的时候,倘若他们的祖先地下有知,仰望这万仞高空上的后代们,他们会想些什么呢?一步,仅仅一步,就超越了几千年。看来,鸿沟并不是不可逾越的。
斗转星移,时间过去了40年。平山人民经历了多少不平凡的岁月啊!它同全国人民一道度过了高歌猛进的坎坷历程。今天,成千上万的革命先烈化成了这永恒的太行山脉,庄严肃穆的西柏坡纪念馆和中共中央旧址还静静地坐落在滹沱河畔、柏坡岭下。在这曾导演过中国革命战争史上最恢弘一幕的土地上,回响起改革的春雷,伴着这时代的最强音,平山人民迈开了坚定的步伐。正如当年毛泽东率领胜利之师和平山子弟从西柏坡走向北京那样,迎着金水桥畔那开国大典隆隆的礼炮声,向着天安门前那迎风飘扬的五星红旗,平山人民走得是那样坚定、昂奋、自信、有力。(作者注:本文写于1988年)